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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你突发奇想要砍树,我就带你来了。�
    「……别跟我说话!」姚思睦恨恨地把刀塞到他胸口,踩着大步往回走�
    「胆子练大了?!」周严果在她身后嘲讽道�
    姚思睦勐地回头,「信不信我现在敢拿刀砍你!�
    从林子到电梯,姚思睦积蓄的怒气值达到顶峰,走出电梯就踢飞鞋子,脱下大衣转身,大力摔到刚走出电梯的周严果脚边,「你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没有一点人性吗?我爸妈从来不逼我做任何事,我害怕,他们只会陪着我,陪到我睡着他们才会去睡!——�
    周严果踢开脚边的大衣,「我不是你爸妈。�
    �33� 生个不孝�
    姚思睦沖冲撞撞往�, 手绕到后面拉裙子的拉链,「刷」地往下一拉,用力过勐卡住了�
    她咬碎腮�, 使出全身的劲拉链也没有往下滑动分毫,咬牙跺脚, 怒火直冲天灵�, 「fucking ass!�
    周严果的眉头一皱,站直身体喝斥, 「哪儿学的粗话?�
    「哧!」肩线开了一道缝,姚思睦沿着那道缝撕开裙子, 扯下来拎在手里,看到自己精心挑选的裙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,掷到周严果脚边, 「你管我哪学的,我会的可不止这个,给我一个晚�, 我能召唤八国国骂来骂哭你这个混蛋。�
    她喘着粗气冲进浴室, 手绕到后面解胸扣,余光瞅到他倚在门边, 大概是他一直挨骂也没吭声,肥了她的�, 「你这样的人, 我替你的孩子可�, 他怕水你就把他溺水缸里, 怕黑你就把窗户钉死,他过敏你就专让他去碰致敏物……�
    「我这样的人,不会有孩子。�
    「哈!你当然会有, 你会有这么个不孝子,」她的手指错开,扯下内衣的肩带,内衣内裤投进垃圾筒,又绕到屏风后面,花洒的水喷出,她的诅咒嘹亮过水声,「等你老了他会拔掉你的唿吸器,在你耳边低声骂老混蛋,你一闭眼,他就把你烧了扔海里,然后挥霍你的遗产,清明重阳除夕连根蜡烛都不点给你——�
    「砰!」屏风轰然倒下�
    姚思睦转过脸,透过潮湿迷濛的水雾,看到周严果踩着被他踹倒的屏风,阴沉地低着头,眼皮却抬到最高,阴鸷的眼神就像在高空的鹰盯住了弱小的猎物�
    「原形毕露?」他的声音很平稳,却带着冷峭的寒意,「满口粗话,心思恶毒,刁钻刻薄任性,这才是你的真面目?�
    姚思睦听着哗哗的水声,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,这是她的真面目�
    她当然知道这是自己的真面目,知道自己有多坏,所以才需要别人来告诉她:你很好!
    即便她知道那是掩饰得来的假的认可,她也依然需要。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,所以她总能得到一个宽恕自己的理由,然后一面告解,一面乐此不疲地使坏�
    如果周严果是个血管里流着黑水的坏人,她就是一个心安理得把黑血染红了的坏人�
    在遇到周严果之前,干了坏事,别人会替她找到宽恕自己的理由,她如鱼得水�
    遇到周严果之后,世界上有个比她更坏的人,更是如鱼得水�
    前提是她没有惹毛这个比她更坏的人�
    她被周严果从朦胧的水雾中拽出来,像根滴水的面条挂在他的胳膊下,她的头倒垂着,看到水柱在身后「哗哗」地沖刷着地砖,越来越远,耳边越来越寂静,脑袋里又是「轰」的一声,周严果把湿漉漉的她摔到床上�
    「王八蛋——」姚思睦摸着眩晕的头,刚撑起身就被按了下去�
    她在挣扎和昏头昏脑的混沌中,仍清晰地捕捉到他的动作信息,他明显省略了一个步骤就撞了进来�
    「出去戴套!我不想吃药了。」她推打着他�
    「药在哪里?」他捏着她的下巴问�
    姚思睦望着他蓄满风暴的眼睛,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「没有了。�
    周严果只看了她一眼,拉开床头的抽屉,指尖捏到药片,抓起遥控器把小药丸砸成粉末�
    姚思睦尖叫着挠他,「你想干什么?!�
    周严果抓住她的手腕扣在两边,脸色阴沉得随时能来场暴风雨,「你明天敢去买药我打断你的狗腿!不是诅咒我有个不孝子,你给我生出来——」他又掐住她的下巴,逼迫她看他可怕的脸色,「我可能等不到一两年,三五年就会死,你教他把我烧了扔海里,财产都是你们母子的,清明重阳除夕不用你们的蜡烛,让我早死一天,就算是你们的功德!�
    「你死了我也不会给你守寡!」姚思睦也疯了,他穿着衬衫西服,抓挠半天也伤不了他分毫,「我拿你的钱去包养一百个男人!�
    「你能让我早死,你把地球上一半男人睡了我也谢谢你。�
    「疯子!�
    他停下脱掉西服衬衫,姚思睦翘起头,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,他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痛,撞得她松开了嘴,「从明天起,你别想出门,看看我跟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能有多坏,看看你能不能把他教得拔掉老子的唿吸器,你最好教得他有胆子拿刀捅死我,我不但把遗产全给你们,咽气前还会夸你干得好——�
    他越发的疯狂,眼睛充血,姚思睦却从他的疯言疯语中冷静下来�
    他说的那些话,起初她以为是愤怒,直到她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钝痛的悲伤,像她迟来的愤怒一样,她迟顿地察觉到眼角滑下一滴冰凉的泪,不是为自己委屈,而是为她迟顿地感受到了他那深埋的,不易察觉的痛苦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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